材料一:
一只圣甲虫制成了粪球之后,便爬出纷乱熙攘的群体,倒退着推动自己的战利品离开工地,最晚赶来的那些圣甲虫有一个在它的身旁,刚开始在制作自己的粪球,便突然放下手中的活计,奔向滚动着的粪球,助那个幸运的拥有者一臂之力,后者似乎很乐意接受这种帮助。这之后,这两个同伴便联手干起活儿来。
它俩争先恐后地努力把粪球往安全的地方运去。在工地上是否果真有过协议,双方默许平分这块蛋糕?在 一个揉制粪球时,另一个是否在挖掘富矿脉以提取原料,添加到共同的财富上去呢?我从未看到这种合作,我一直看到的只是每只圣甲虫都独自地在开采地点忙乎着自己的活计。因此,后来者是没有任何既定权益的。
那么,是否是异性间的一种合作,是一对圣甲虫在忙着成家立业?有一段时间,我确实这么想过。两只圣甲虫,一前一后,激情满怀地在一起推动着那沉重的粪球,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有人手摇风琴唱着的歌儿:为了布置家什,咱们怎么办呀?——我们一起推酒桶,你在前来我在后。通过解剖,我便丢掉了这种恩爱夫妻的想法。圣甲虫从外表上看是分不出雌雄来的。因此我把两只一起运送粪球的圣甲虫拿来解剖,我发现它们往往是同一个性别的。
既无家庭共同体,也无劳动共同体。那么这种表面上的合伙儿存在的理由是什么呢?
理由很简单,纯粹是想打劫。那个热心同伴假借着帮一把手,其实是心怀叵测,一有机会便抢走粪球。
材料二:
巨大的宽宏大量的隧蜂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用其利爪把这个毁其家园的小强盗给开膛破肚了,可以用其大颚压碎它,用其螫针扎透它,但隧蜂压根儿就没这么干,却任由那个小强盗血红着眼睛盯住自己的宅门,一动不动地待在旁边。隧蜂表现出这种愚蠢的宽厚到底是为什么呢?
隧蜂飞走了。小飞蝇立刻飞进洞去,像进自己家门似的大大方方。现在,它可以随意地在储藏室里挑选了,因为所有的储藏室都是敞开着的;它还趁机建造了自己的产卵室。
在隧蜂归来之前,没有谁会打扰它。……私闯民宅者要干坏事必须有充裕的时间,但罪犯的计时器非常精确,能准确地计算出隧蜂在外面的时间。当隧蜂从野外返回时,小飞蝇已经逃走了。它飞落在离洞穴不远的地方,待在一个有利位置,瞅准机会再次打劫。
材料三:
七月,午后酷热难耐,成群的昆虫干渴难忍,在枯萎打蔫儿的花上爬来爬去,想找点儿水解渴,而蝉却对普遍的水荒不屑一顾。它用它那如钻头般的细嘴,在自己那永不干涸的酒窖中钻了开来。它不停地歌唱着,落在一棵小树的细枝上,钻透那坚硬平滑、被太阳晒得汁液饱满的树皮。它从钻孔中把吸管插进去之后,便一动不动地、聚精会神地、美滋滋地沉浸在汁液和歌声的甜美之中。
……许许多多渴得不行的家伙在转悠着。 它们发现了这口井,因为从井栏上渗出的树汁,使这口井暴露了。它们一拥而上,一开始还有点儿小心翼翼,只是舔舔渗出来的汁液。我看见拥挤在甜蜜的井口旁的有胡蜂、苍蝇、球蝮、泥蜂、蛛蜂、金匠花金龟,最多的是蚂蚁。
最小的,为了靠近清泉,便从蝉的肚腹下钻过去。宽厚仁慈的蝉便抬起爪子,让这些不速之客自由通过。……不速之客们贪心越来越大:刚才还谨小慎微的它们突然变成了一群乱哄哄的侵略者,一心要把掘井者从井边驱逐掉。
(选自《昆虫记》,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有删减)
心人
①为了布置家什,咱们怎么办呀?——我们一起推酒桶,你在前来我在后。(作者引用歌词有何用意?)
②它们发现了这口井,因为从井栏上渗出的树汁,使这口井暴露了。(这里的“井”和“井栏”分别喻指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