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刘知几(661—721)是唐高宗时期的史官,在他的作品《史通》中,他提出“古今不同,势使之然”,史家著史也是受社会环境制约的,春秋时期“闭境相拒,关梁不通”,史书必然“多有阙如”;汉代“普天率土”“远近无隔”,史料丰富,史书内容也就“倍增于春秋”。他批评有的史家“直以事不类古,改从雅言,欲令学者何以考时俗之不同、察古今之方异?”在《疑古》篇中,他指出“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武成》之篇,吾取其二三简’,推此而言,则远古之书,其妄甚矣!”他还批评司马迁的《史记》“编次同类,不求年月,后生而擢居首帙,先辈而抑归末章”,认为其“疆域辽阔,年月遐长,而分以纪传,散以书表。每论家国一政,而胡、越相悬;君臣一时,而参商是隔。”后世很多史家认为,刘知几的历史观有其复杂性和矛盾性。
——摘编自聂中庆《略论刘知几的历史观》
材料二 民国成立以前的史学界,学者们依然走着过去的大路,对历代正史加以补做或改作;民国成立之后的史学,方向更多,大要言之,除继承前期的成绩,加以发展外,又多出:一、考古学和史前史的研究,二、中外交通史和蒙古史的研究,三、敦煌学的研究,四、小说、戏曲、俗文学的研究,五、古史的研究,六、社会史的研究。后期史学的面目,是颇为新颖的。它所以比前期进步,是由于好几个助力:第一是西洋的科学的治史方法的输入,尤其是考古学上的贡献,新的考据论文,史料的整理,也比从前要有系统得多。第二是西洋的新史观的输入。过去人认为历史是退步的,愈古的愈好,新史观输入以后,人们才知道历史是进化的,后世的文明远过于古代。“难物史观”输入后,更使过去政治中心的历史变成经济社会中心的历史。第三是新史料的发现。第四是欧美日本汉学研究的进步。第五是新文学运动的兴起。
——摘编自顾颉刚《当代中国史学·引论》(194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