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在北极村时 , 家家住着木刻楞房子,房前屋后有自留地,主种蔬菜。而远离居民区的黑龙江畔,每户还有一两片大地,种的多是麦子。麦子播种后几乎不用管它,很快就出苗了,在春风中噌噌长了起来。我去江边刷鞋子时 , 只要几天不见,就会发现麦苗又出息了,它们长个子的速度比我快。麦子什么时候悄悄怀胎结粒的呢?在鸟儿婉转地鸣叫的清晨时刻,在阳光照彻心扉的正午时,薄雾给黄昏披上轻纱的时候;夜露温柔地滑过脸颊时 , 总之麦子悄悄抽穗了。你经过麦田时 , 麦芒伸出带刺的舌头,调皮地刮你的手了。家中的园田快罢园的时候,江畔的绿麦穗变成黄麦穗了,这时小孩子们喜欢揪麦穗烧麦子吃。若是大人允许,可以把麦穗带回家,在晚炊的余火中大大方方烘烤,待香味飘出,捻出麦粒放入口中,又软糯又筋道,还有股清甜气,实在是好享受。